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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換回準備時8 她與太子殿下的孽緣,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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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季悶熱, 尤其是三伏天的日頭,只消在底下站上一刻鐘,便能活脫脫曬下一層皮來。

許是這天兒讓人生了倦怠, 皇後竟破天荒沒找她麻煩, 讓溫亭晚過了好一陣兒的太平日子。

不過,在去皇後宮中請安時, 她倒是偶爾能見到那位安國公府的五姑娘沈雲嫣。

她給人的感覺與沈雲霓全然不同,整個人恬淡寧靜,沒什麽鋒芒,或因不是嫡女,眉眼中總帶著幾分拘謹與怯意,莫名顯得有些小家子氣。

大抵是接不過皇後給的重任的。

而溫亭若自從被溫亭晚清早送出了宮夠,倒是鬧了個大的。

溫亭若到底膽子小,又藏不住心思。整日驚魂未定, 提心吊膽的, 難免不惹龐氏懷疑。

龐氏一再詢問,可溫亭若記著溫亭晚的話,終究是不敢說。龐氏便疑心是溫亭晚在宮中欺負了溫亭若。

恰在此時,溫留長上門,提起給溫亭若說親的事,龐氏自然不應。溫留長轉而尋求溫亭若的意見,溫亭若卻是猶豫著松了口,說是人家合適,倒也可嫁。

龐氏聞言大發雷霆,句句直指溫留長忘恩負義,溫亭晚逼迫威脅溫亭若,才導致她不得不從。

她瘋了一般跑到溫府門口, 潑婦般坐在地上,將溫留長欠他們家的樁樁件件一一道來,引得行人駐足,交頭接耳,指指點點。

溫留長到底是個讀書人,雖看著這一幕面色發黑,可到底做不出破口大罵的舉止,只能沈著臉在一旁站著,反讓過路的人以為溫尚書心虛愧疚才不敢反駁。

林氏從外頭趕回來,她本念著大伯的恩,一忍再忍,現下看此情形,哪還需留什麽情面。她拉過貼身婢女,將龐氏偷竊她首飾的事講了出來。

龐氏還狡辯,說那頭面她是當著婢女的面拿的,不過是借去戴兩天,算什麽偷。

林氏都替她臊得慌,虧她也說得出這種話,不問自取,不算偷算什麽。

沒一會兒,溫亭澤也帶人趕來,那人是龐氏和溫亭若在義陽宅院的管家,他將龐氏母女這些年拿著溫留長的錢大肆揮霍的事全數道來,還指出龐氏常借著溫留長的名頭狐假虎威,欺壓下人,賒欠錢銀。

龐氏不肯承認,說是溫亭澤夥同管家汙蔑於她。

管家這些年教龐氏欺壓地狠了,自然不可能不留下證據,他將賬本和欠條甩在龐氏面前。鐵證如山,龐氏不認也難。

而且這些事,就算龐氏想賴也賴不掉,只消去義陽一打聽,是不是汙蔑一清二楚。

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溫亭若不想龐氏居然把事情鬧得這麽大,她唯恐這事傳到太子耳裏,又想起她私穿太子妃冠服的大罪,忙哭著上前勸龐氏。

此時的龐氏已經瘋了,非要鬧個魚死網破,溫亭若見狀,只得悄悄附耳將她這些日子失魂落魄的原因告訴她。

龐氏不想事實的真相竟是這樣,霎時怔楞在原地,片刻後便拉著溫留長求原諒,說自己只是一時叫鬼迷了心竅,才會如此。

溫留長對龐氏母女二人仁至義盡,他忍了十餘年,早已受夠了。他將龐氏帶到祠堂,當著眾人的面,對著祖宗牌位磕了三個響頭,發誓自此與龐氏母女一刀兩斷。之後他會在族中尋一個孩子,過繼在他兄長名下。

無論龐氏如何哭鬧,溫留長都很堅決。

他了解他的兄長,若是他兄長在世,怕是早已休棄這等惡婦,也不至於讓溫亭若被她養成這般樣子。

溫留長給了龐氏母女三天的時間,搬出溫府。龐氏死賴著不走,始終不信溫留長真這麽狠心。三日一過,溫留長還未下逐客令,府中被龐氏母女欺負過的家仆在溫亭澤的示意下,將她們的東西統統丟了出去。

龐氏母女無奈,只能拿著行李在附近的客棧住了幾日,其間也上門來求過,可溫家始終閉門不見。又過了幾日,眼見身上的銀兩越來越少,龐氏只好先帶著溫亭若啟程回義陽。

溫亭晚收到這個消息時,深深為溫留長松了一口氣。這十幾年來,大伯父的事始終像一塊巨石壓在溫留長的背上,令他懷著愧疚,在龐氏和溫亭若面前直不起腰,也使得這對母女一再得寸進尺。

對溫亭若的婚事,溫留長已盡心盡力。若龐氏懂得知足,下半生跟著溫亭若定也能享享清福。可她在溫府門口這麽一鬧,不僅消磨掉了溫留長最後一絲愧意,也毀了溫亭若的一輩子。

京城裏聽聞龐氏惡名,誰還願意娶溫亭若,她只能回義陽去。可若龐氏依舊死性不改,嫌貧愛富,只怕等溫亭若成了明日黃花,也還嫁不出去。

反正不管如何,龐氏母女的事便算是了了。

一樁事雖罷,可溫亭晚的心中卻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牽絆著。

老道的事,她派習語去打聽過幾次,可都回覆說沒在那附近看到過他的身影。

溫亭晚實在奇怪,若他還在京城,沒道理連門都不出。

“主子,那老道不會真去雲游了吧?”

溫亭晚揉了揉眉心,頗有些頭疼,這一日日拖下去到底不是個事兒。

要不是她在宮中出不去,她都想親自□□進老道的院子,看他在不在。

“且繼續盯著吧。”

這一盯卻是幾個月,立秋過後,天氣漸涼,宮中也著手準備起秋狩的事。

去年因江南水患,百姓流離失所,民不聊生。陛下為此取消了秋狩,開放國庫賑災。

因去年的秋狩沒有辦成,今年的秋狩便辦得更隆重一些。

乍一聽說秋狩的事,溫亭晚恍惚了一瞬。

說來,她與太子殿下的孽緣,正是始於她十五歲那年的皇家秋狩上。

皇家秋狩除了振奮士氣外,多為娛樂之用,故而也允許部分重臣攜帶家眷。前幾年,溫留長都是帶著溫亭澤前往,可那一年,溫亭晚央了溫留長好一陣,才使得他同意帶她去。

夜間,溫亭晚本乖乖呆在帳中,可見月色正好,也不知怎的便生了去外頭賞月的心思。

她沿著山腳走了一陣,待察覺到周遭沒了人聲,才慌亂起來。正欲回返,便聽及腰高的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,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隱隱約約從中露出來,森然可怖。

溫亭晚嚇得倒吸一口氣,她不曾想皇家圍場附近竟會有狼!

她努力穩住心神,她聽溫亭澤說過,若在野外遇到狼,切記不可露出一絲怯意,你越害怕,就越容易被狼趁勢攻擊。

她直視著狼的眼睛,微微彎下腰,期望在草叢中尋到一個石頭或是樹枝也好。可令她絕望的是,沒有,什麽都沒有。

溫亭晚的手心泛出冷汗,她一邊與狼對峙著,一邊向後退。退了一陣,她明顯覺得那頭狼從喉間發出低吼,已對她沒了耐心。

溫亭晚咬了咬牙,反正左右都是死,她還不如孤註一擲拼一拼。

她猛然低喝一聲,在狼被她嚇住的一瞬,拔腿就往圍場的方向跑。

可她哪裏跑得過行動敏捷的狼,很快,她便聽到身後草木摩擦發出的聲響,且越來越近,她甚至能感受到野獸貪婪的喘氣聲在耳邊縈繞。

在即將被餓狼撲倒的千鈞一發之際,溫亭晚腦中一片空白。

她沒來不及哭上一聲,便聽身後餓狼一聲淒慘的尖叫。

她疑惑地擡起頭,看見一人騎在棗紅色的駿馬上,氣勢淩然。他身著狩服,緩緩放下手中的弓劍。

清冷月光勾勒出那人優越的臉部輪廓,他銳利的目光投來,涼聲道:“敢一人在這野獸橫行的地方獨走,你也真不怕死!”

溫亭晚垂在袖中的雙手都在發顫,艱難道:“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。”

白日狩獵時,她遠遠見過太子的身影,著的便是這身衣裳。

“知道與狼對峙,而不是嚇得當場就跑,你倒還不算太傻。”太子輕嗤了一聲,“回去吧。”

溫亭晚點點頭,忍不住往身後看了一眼,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如紙。

方才那狼隱在草叢中看不清楚,此時再看,那被羽箭射穿心臟的狼高大壯碩,爪牙鋒利,若真讓它追上,怕不是屍骨無存。

溫亭晚不免有些後怕,腿軟到連步子都邁不動了。剛往前踏了一步,便狼狽地癱軟在地。

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,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只指節分明的大手。

“上來。”

溫亭晚緩緩將手放在上面,太子輕輕一拉,便將她拉到了身後。

他在營地附近將她放下,不待她再次道謝,馬鞭一揚,很快便消失地沒了蹤影。

回到帳內的溫亭晚免不了被溫留長一頓斥責,她雖沒道出遇狼的事,可被夢魘折磨了一夜,翌日便發起了高燒,送回了京城。

自此之後,她的夢中便多了一個騎在駿馬上,英姿颯爽的男人。

溫亭晚突然發現,她的經歷與那話本中的巫女像極了,都是遭遇狼襲後,愛上了相救之人。

她甚至有些好奇,也不知那巫女最後怎麽樣了。

秋狩那日,浩浩蕩蕩的皇帝儀仗在前,太子,眾臣,後妃等緊跟其後。

溫亭晚與太子坐在一輛車中,看到馬車一路出了京城,前往皇家圍場。

景詹看出溫亭晚這幾日悶悶不樂,攬過她的肩,關切道:“怎麽了?”

溫亭晚猶豫半晌,終於問出了她這些年來最想問的問題。

“殿下可還記得,前年的秋狩上,您救過一位遇狼襲的女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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